笔趣阁 - 都市小说 - 炽焰玫瑰在线阅读 - 010

010

    ??周羡野去青江在那呆了一天,一来一去的路程花了点时间,等再次回到青江已经是两天后。

    ??两天时间里他和宁漾的聊天记录就仅仅停留在早安和晚安。

    ??她是一次都没找他。

    ??周羡野从机场回了趟家,把行李放下,转身开着车去了濯夏引。

    ??他单手控着方向盘,点开宁漾的聊天主页,滑进朋友圈,发现她平时就发一些花花草草。

    ??于是,他顺手在一张香槟玫瑰的图片下留言:

    ??【麻烦老板娘留一束。】

    ??他知道宁漾能看到,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,宁漾给他空白的聊天页面上甩了个问号。

    ??周羡野笑了笑,回了条语音。

    ??“留束,一会儿准备送人用。”

    ??濯夏引:【回来了?】

    ??Y:【出门。】

    ??宁漾当即放下手机,小跑出门,脚步刚迈过房门就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。她的脸颊紧紧贴在周羡野的衣服上,反应过来还蹭了蹭,后者的手轻放在她腰上,防止她摔倒。

    ??宁漾抬眸,瞧见他那双深邃而黢黑的眼睛,眼下有片片乌青,他看着好疲惫,宁漾心想。

    ??随后她又蹭了蹭他的衣服,发现又是熟悉的黑色冲锋衣。

    ??“你怎么老喜欢这件冲锋衣?还不换颜色。”宁漾小声嗫嚅。

    ??“你喜欢。”

    ??三个字,噎死宁漾,像是有东西卡在嗓子眼处,让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。

    ??好吧,她确实喜欢他穿冲锋衣。冲锋衣穿在他身上有宽而又笔直的肩挺着,尤其是他下巴埋在衣领里,只露出一双风流的凤眼时,总有一股劲从他身上流出来,而她刚好又喜欢这股劲。

    ??这人怎么什么都能猜透。

    ??“香槟玫瑰准备了吗?”这时宁漾已经稳稳站在水泥地上了,周羡野的手松开,垂下脑袋问她。

    ??宁漾眼神躲避,“没,你说的太突然了,还没来得及准备。”

    ??话音一落,宁漾直觉眼前覆上大片阴影,转而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头顶,还轻轻揉了揉,熟悉的嗓音也落入耳中,“没事,现在准备也不晚。”

    ??随后两人并肩走进屋内,原本在屋内的徐源有眼色地走开,到门外打理花草,但又想看屋内两人的举动,眼神时不时瞄着屋内的动态。

    ??只见男人站在宁漾身边,她手握着剪刀耐心修剪着花枝,一旁的人也不出声默不作声地看着女子工作。

    ??“包好看点。”到最后一步时,周羡野才出声。

    ??“有小费吗?没小费,就不。”她沉下嗓音故意说着。

    ??“有。”

    ??见宁漾走到柜台处,周羡野跟在后面,拖着他沙哑的声音说,“一会儿有空没。”

    ??“有啊。怎么了?”宁漾直觉他要带她出去,她现在巴不得可以出去。

    ??这两天徐源天天磨她,可让他找到劝说他的机器了。

    ??上次发现墙壁上有电视后,徐源就天天在电视上投屏放以前的演出视频,或者是一些宁漾高中时期特别喜欢的一些前辈的舞曲。

    ??不得不说,挺有效,这两天宁漾身体里压抑五年的舞蹈细胞时不时出来蹦跶,让她心里痒痒的。

    ??“一起去机场接个朋友。”

    ??“哦,什么朋友啊要送香槟玫瑰。”

    ??宁漾说话间把已经包好的香槟玫瑰递到周羡野手中,又给了他一个颇有意味的眼神。

    ??她可记着呢,香槟玫瑰的花语是,我只钟情你一个。

    ??“不是送他。送姑娘呢。”周羡野话里参杂着笑意,“这不还在追求期,怕出去忙碌两天冷落姑娘,哄哄她。”

    ??最后三个字在宁漾心底泛起了涟漪。

    ??哦,原来是送她的。

    ??“嗯?接着?”刚到手的花束又送出去,周羡野递到宁漾面前让她抱着。

    ??随后腾出来的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,给宁漾转账。

    ??一共转了两个。

    ??第一个,521,备注花钱。

    ??第二个,520,备注小费。

    ??宁漾打开手机被眼前的转账吓了一跳,心中腹诽,嗯,确实是“小”费。

    ??没领关上手机问他,“周羡野,你嫌钱没地方花,是吧?”

    ??“我这叫‘肥水不流外人田’。”周羡野又恢复了他平时欠欠的语调说,“钱给自家人赚。”

    ??宁漾不想理他。

    ??“喜欢吗?”

    ??他一语双关,不知是问她花喜不喜欢,还是他这个人。

    ??宁漾只当他在问花,“我自己包的,当然喜欢啊。”

    ??随后走出了柜台,留周羡野一个人在原地。

    ??盯着她单薄瘦小的背影,周羡野忍俊不禁。

    ??宁漾走到门口时,回头问他,“不是说接朋友吗?走吧。”

    ??周羡野跟上她的脚步,等他走到她身边时,听到宁漾对徐源说,“徐源,我和朋友出去一趟,你看好店。”

    ??“知道了,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。”徐源冲宁漾摆摆手,转而又给周羡野递了个眼神。

    ??周羡野收到目光,笑了笑,点头示意。

    ??藤南机场,在A1出口处。

    ??宁漾和周羡野并肩站在出口处,后者握住宁漾冰冷的手掌,攥在手掌心,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“去那边坐会儿。我在这等着。”

    ??“不用,没那么矫情。”宁漾说话间视线落在了被握住的手背上,心说,况且现在这样也挺好。

    ??周羡野嘴角噙着笑,下巴埋在衣领间,高挺的鼻梁之上长着一双凤眸凝视着宁漾,“行。”

    ??话音一落又把握着对方的手抄进兜里。

    ??宁漾直觉手掌心生了一层细汗。

    ??过了一会儿一抹灰色身影从A1出口出来,出来的男子身着灰色宽松卫衣下身时配套的hiphop裤子,宁漾抬眸瞥了一眼知觉他浑身的气质与周羡野不一样。

    ??如果说周羡野是张扬炽烈坦荡,那对面陌生面孔则是内敛冷漠阴郁。

    ??“嘿。”周羡野转身,手握成拳头与来面人撞上。

    ??随即给宁漾介绍,“这是我朋友,陈郁白。”

    ??宁漾嘴角噙上笑容,“你好,我是宁漾。”

    ??陈郁白稍稍点头,晦暗不明的眸子落在了周羡野身上,后者挑了下眉不语。

    ??简单打过招呼之后,三人齐身往外走,周羡野走在中间,嘴上和陈郁白叙着旧,另一侧的手依旧握着宁漾的手不松开,怕她尴尬,时不时捏捏她的指尖,这时宁漾会僵直手指以表示反抗。

    ??藤南机场外的阳光打在三人身上,从身后看,背影像是一幅画,画边头顶金乌西沉,暖橙色的光渲染了半边天际,走在中间的男子和兄弟说笑,话间,他扭头低眸与身侧的佳人两目灼灼相对。

    ??走到外面车边,周羡野拎着行李箱放进后备箱,宁漾小跑到他身边,沉下声,“一会儿我开车,你去休息休息。”

    ??这时周羡野的手已经腾出来,搂住她的细腰,凑到她耳边酽酽气息,“心疼我?”

    ??宁漾抬眸瞧着他憔悴深陷的眼窝以及布着乌青的痕迹,心下一抽,否认的话又说不出,坦然道,“嗯,心疼你。”

    ??“那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。”他冁然一笑。

    ??宁漾把他俩送到华陵区115号,走之前摇了摇钥匙,冲周羡野说,“车我开走了,好好休息,明天见。”

    ??宁漾走后,沉默内敛的陈郁白扫了一眼周羡野右耳耳垂处的月亮,拖着慢沉的嗓音开口,“你的月亮回来了?”

    ??“嗯。”他轻声一应。

    ??“几年了。”

    ??“五年。”周羡野说,又接着说,“陈郁白,你知道吗?我很幸运。在我本命年,上天又让我遇上了她。”

    ??陈郁白盯着他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??他眉眼间深邃幽灼,醇厚的嗓音又问,“你呢?这次来藤南待几天?”

    ??“三天吧。”陈郁白淡淡道。

    ??“不多待会?我记得你不是有假?”

    ??“有假也不和你过啊。你有你的月亮。”陈郁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,“我出国去找我的栀子花。”

    ??闲聊过后,周羡野躺在床上,思绪混沌,想到了一些从前的事。

    ??为什么是月亮呢?

    ??记得那是高二上学期,宜宁中学内掀起一场关于星座的狂潮,同学们之间几乎疯狂到见面聊不到两句话题就会扯到星座上,彼此问是什么星座,以及关于什么和什么星座相匹配之类的言论。

    ??周羡野虽觉得扯,但还是想问问宁漾是什么星座。

    ??一次饭间,他遇上了宁漾,悄悄跟在她身后,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。

    ??慢慢地宁漾放缓了脚步,最后停了下来,周羡野只顾着看她的脚步,一溜神差点撞到宁漾身上。

    ??宁漾转身,撞上周羡野的眸子,声音不自觉扬了些许,“周羡野,你今天很奇怪。有事?”

    ??他平时都是冒冒冲冲,隔老远就像她打招呼,哪会像今天这样,干起了偷偷摸摸的事。

    ??被宁漾问,周羡野伸手摸了摸后脑勺,嘴角露出赸笑,“想问问你,你是什么星座?”

    ??宁漾噤声没说话,只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??看着眼前少年的眸子一点点暗下去,又补充了句,“我也不知道,没查过。我生日是7月14日,麻烦你帮我查查了。”

    ??“那礼尚往来,你也帮我查查吧,我生日是10月26日。明天我来找你。”

    ??少年黢黑的眸子在此刻熠着光,宁漾应下。

    ??他回到家后,上网查了下7月14日出生的是什么星座。

    ??握着鼠标的手往下一按,点了搜索键,周羡野后知后觉还能感受到心脏的怦跳。

    ??随即电脑屏幕上出现三个字,是巨蟹座。

    ??他默默记在心底,正准备退出去时,眼神一瞟,注意到了左上角的守护星是月亮。

    ??自此以后,月亮这个物象,在他的世界里成了意象。

    ??是他关于她独一无二的特殊记忆。

    ??也是在那一刻,他才突然意识到,宁漾于他来说好像真的不太一样。

    ??身边人都说他栽了,当初他还不信,直到很多年后,他得承认,他确实栽了,栽得一塌糊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