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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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到今日,付出了大多血泪,全凭自己一步一个脚印。 但他对上池霭皎洁的瞳孔,忽然说不出任何煞风景的话来。 他怔怔地闭上眼睛,在心里祈祷:若真的存在上帝,他多么希望停留于此时此刻。 “谢谢你,池霭。” 祁言礼在越发响亮的歌声中低低说道,“我是多么幸运能遇见你。” …… 傍晚时分,两人告别谢茹,踏上了回家的路途。 一路上,祁言礼的眼睛很亮。 那种附着他每一处肌肉,习惯成自然的虚伪客套尽数褪去。 充满古典美的丹凤眼稍稍弯起,映着唇畔真切的弧度,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睛。 池霭突然意识到,尽管祁言礼在诸多人生角色之中,最为人所熟知的是方知悟的至交好友,灼灼烈日旁边的陪衬,但在他的身上,自有一股吸引别人奋不顾身投入的光芒。 祁言礼的车速很慢。 似乎想要把两人独处的时光无限延长。 然而再怎么磨蹭,一个小时以后,宝马车还是停在了池霭家露天庭院的旁边。 祁言礼将引擎熄火,真诚地说道:“霭霭,我今天很开心。” “没收到礼物也这么开心?” 已经解锁的车门就在手边,池霭伸手握住车扣佯装想要下车,在勾起祁言礼的不舍后,又把双手放回膝盖上方,带着一缕恶作剧般的促狭反问道。 祁言礼的眼睑下方带着一丝清晰可见的薄红:“生日有你陪伴,就是最好的礼物。” “口是心非。” 池霭被他少见的表情所惑,伸手过去,半是玩弄半是抚慰地摩挲着他的光洁下颌。 祁言礼长坠的眼睫一颤,不由得屏住呼吸。 他等待池霭玩够,正想表明自己的心意,让池霭不必过多耗费心神,却见对方在拉开链扣的手提包里摸索了一阵,然后掏出一个表面没有任何花纹的皮质方盒。 “喏,送给你的。” 池霭用方盒凸起的一角抵住祁言礼的胸口,半真半假地抱怨道,“你知道吗?你现在的心跳声,真是大得路过的邻居都能听到。” “对、对不起——” 祁言礼能说会道的舌头发着麻意,突然失灵,对不起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。 池霭干脆将方盒打开。 一条与包装同一材质的漆黑颈饰静静横躺在绒垫之上。 将其称为颈饰,也不全对。 或者说,用choker形容更为恰当。 细腻柔软的小牛皮下方,坠着一弯银光粼粼的链条。 配色倒是简洁低调,却仿佛存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暗示。 某个瞬间,祁言礼感觉自己跳动频率到极点的心脏即将冲破胸膛。 choker的含义:所有物、独占品。 这是不是代表着,收下这份礼物的他,就能够归池霭所有,受池霭所控? ……那将是无与伦比的幸福。 祁言礼扩张开来的瞳孔泛出痴意的惊喜。 下一瞬,他怕被池霭发觉自己的缺陷和病态,连忙压抑着激动的情绪,小心翼翼询问道:“霭霭,你送我这条choker……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?” “能有什么特别的想法?” 池霭略略偏头,目光澄净如湖,“只是觉得很适合你而已。” 祁言礼没再说话。 他双手相靠,宛如敬受恩惠的信徒般捧住方盒。 注意全副落在choker之上,却忽略了逐渐不受控的炽热呼吸。 “你喜欢吗?” 池霭追问。 足足五分钟之后,祁言礼才缓慢回答道:“我很喜欢。” “……如果你能够亲手为我戴上,就更加喜欢。” 第61章 池霭尚未来得及回答, 手机先一步叮咚响起。 是通知她收到未读消息的提示音。 避开祁言礼的视角,池霭将手机拿起。 一秒、两秒、或者三秒,屏幕亮起又极快熄灭。 祁言礼拢在方盒四周的手指不动声色握紧, 问道:“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 池霭回:“没有, 只是通知我有新的快递送到了小区驿站而已。” 这似乎是无可挑剔的理由。 又或是池霭不想为自己佩戴choker的借口。 念头在祁言礼的脑海甫一转过,刚才还快乐到极点的心情一降再降,简直要跌入谷底。 但他知道池霭从来喜欢的都是听话懂事的男人。 为此也只好善解人意地问道:“那现在要去拿吗?” 说着,他便要发动汽车, 将方盒收起。 池霭却按住了他的手背。 “不想让我帮你戴吗?” 她的话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。 语调没什么旖旎的味道。 望向祁言礼的眼神也不像在注视情人。 但在接收到这一消息的须臾, 祁言礼还是无法自拔地感觉到陶醉和狂喜——仿佛只要被池霭用choker束缚, 他就随之具备了献上一切的条件,任凭对方攫取索求。 ……祁言礼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。 他在心底斥骂着痴态的本能。 又不可救药地捧高装有choker的方盒,在池霭面前迫不及待地俯落身躯。 漆黑的头发和同色的上装布料之间,露出一段冷白修长的脖颈。 池霭望着因兴奋而凝起细小浮粒的肌肤,只觉得很适合用项圈套紧。 也很适合在其上留下一道渗血的牙印作为记号。 她下意识舔了舔齿根,低声道:“不在这里。” “……什么?” 祁言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,微微抬起浓沉的眼睛。 池霭重复:“就算要佩戴, 也不在这里,你跟我一起回家吧。” 祁言礼似是不敢相信:“真、真的可以吗?” 池霭很喜欢男人对自己露出示弱的表情, 便扶住他的肩膀, 强迫他抬起头, 隔着布料压住年轻矫健的身体, 借此告诉祁言礼,这是现实, 不是午夜时分的迷离美梦。 车门先后打开。 祁言礼没喝酒却一醉到底。 他的手掌与池霭的手掌短暂分开几秒, 又因没有着落的不安感而无法忍受地小跑到池霭所在的另一面去,像是迷路的流浪狗终于找到了愿意带他回家的主人。 祁言礼没有与池霭十指紧扣, 只仅仅拉着对方的尾指。 他怕自己贪求的太多,会失去做梦的资格。 停车点到通往池霭家中的路仅有短短一百米,祁言礼注视着走在前方的池霭的背影,忽然觉得哪怕明天立刻世界末日,能获得跟心爱的人死在一处的结果也十分动人而美丽。 小区的楼道,装的都是感应灯。 但由于建成的时间过早,时至今日如果不用力咳嗽,或是制造出些清晰的脚步声来,那悬在头顶的灯光便很难及时亮起。 池霭穿着硬底的方跟鞋,走路却很轻。 祁言礼跟在她背后,也不愿出声打扰此刻萦绕在两人之间的美好气氛。 走到对应的房门前停下,感应灯依然没有亮起。 有从外部倾洒进来的月光,柔柔停留在两人之前踏足过的地面。 黑暗中,祁言礼忽然很想吻一吻池霭的嘴唇。 他低声呼唤着池霭的名字,未曾说出请求,对方却心有灵犀地转过了身体。 祁言礼放任池霭推着自己的胸膛,将自己摁在门板上。 他的衣领被池霭抓紧,对方在他耳边命令道:“把头低下来。” 月色照亮了一部分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,又有一缕勾勒出祁言礼深邃英俊的轮廓。 池霭踮起脚,呼吸与他潮湿的呼吸交织,又若即若离不肯切实吻上。 “霭霭,求求你……”